马建平博客主页 - 空六军战友网

 

作者: 马建平 
部队: 军直   
部门: 灵丘场站通信营 
职别: 报务员 
电邮: 814607487@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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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辞: 战友聚会可以畅饮,但绝非酒肉朋友;战友彼此可以帮衬,但绝非利益交换。战友相互可以调侃,但绝非恶意攻击;战友网上可以闲聊,但绝非无病呻吟。战友情,永远的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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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16 房东太太温柔的手 下部 

发表时间:

2016-11-23 12:27:17 

更新时间: 

2016-11-26 11:30:49  更新者: 张玉武

关键词:

文学  

16 《房东太太温柔的手》 下部

某日我第一次行使了副班长的权利,召开了一个由半个班(我们一个房间)战士参加的班务会。没有经过民主讨论,更没有和任何人提前商量,我直接下命令给大家:“如果哪天伙房吃馒头包子什么的,只要是能带出来的,每个人必须给我悄悄带一个回来,给院子里的孩子们吃!”“这么做如果让领导知道了是要挨批评的。”一个湖南籍的战士小声嘟囔着,似乎对我独断专行的决定有意见。“听我的吧,就这么定了!”为了不让班里的战士们有什么顾虑,我把可能的责任揽了过来。“万一领导知道了查出来,就说是我说的!”我当时想,反正我这也是为了老百姓,为了维护和房东们的关系,相信这也不是什么受处分的错误!

自大那天我下命令之后,除了吃大米饭确实没法往回捎带以外,只要伙房有能带回来的面食,大家一定“贼不走空”顺一个回来给院里的孩子们吃。渐渐地,孩子们也记住了这个规律,每天晚饭前他们会提前派一个小机灵鬼偷偷溜到部队的伙房查探当天的饭菜,看看是否有馒头或包子吃。探查属实,知道有好吃的以后,他们会提前静静地守候在院门口,等着吃我们带回的馒头,若是提前知道吃米饭,他们就作鸟兽散,四处疯玩去了。

 记得有一次周日部队吃猪肉饺子。院子里的孩子们可高兴坏了。因为吃饺子的时候,不是战士们到伙房去吃,而是把当天包饺子的面馅等统一从伙房取回,由战士们在宿舍里自己动手包饺子煮饺子。记得当时从伙房往回领面馅时,没有特别的锅盆,用的容器就是平日里我们洗脸洗脚洗衣服的脸盆。

我们一起动手包饺子的时候,院子里的孩子们就隔着窗户不错眼珠地看着我们。第一锅饺子煮熟之后,战士们都没马上吃,而是分头给院子里的几个门口,都送去了一碗热腾腾的猪肉白菜饺子。虽然我们当时并未看到孩子们贪婪的吃相,但我们内心似乎感觉到了他们吃猪肉饺子时那万分喜悦的心情。

每天超强度的劳动让班里很多战士都感觉吃不消。因病减员的人数开始增多。在这些生病的战士里,有的当然是真病,确实没法继续完成每天过量的工程指标;有的则是装病,想趁着养病的时间,吃几顿病号饭,休息一下,稍微恢复一下体力。当时在临时单位,大家相处的关系都不错,生病减员后,为了不影响全班集体施工的进度和荣誉,我们其他人都会拼尽全力把生病战士影响的指标给抢回来。

一天,我终于累病了。当然,我是真病了!高烧二天,卧床不起。第二天虽然烧的昏天黑地,但心里却感觉非常舒坦。终于可以不用考虑当天十米的电缆沟指标了!为了赶进度,班里没留人照顾我,大家一早都去了施工现场,卫生员过来给我打了退烧针之后,留下我一个人孤单单地躺在老乡的土炕上。

发烧是比较危险的症状,需要有人时常在身边关照一下。卫生员临走的时候,交代了一下房东太太,让她时常不断地过来观察一下我的状况。烧的昏天黑地的时候,我一个人病歪歪地躺在床上,不停地胡思乱想,想得最多的是妈妈。妈妈生了我们四个男孩,但她却是个十分严厉的母亲。印象中她几乎很少当着我们几个孩子的面开心地笑过。记忆深刻的几乎都是每次我们哥几个在外边淘气之后,或其他孩子家长找到家里告状时,妈妈严厉训斥我们时的神情。虽然我小时候属于家里唯一的一个极少惹祸,又特别爱学习的孩子,但可能我是家里唯一的一个无论从属相到血型,再到性格都几乎和妈妈一模一样的孩子吧,她不怎么疼我,也没有给过我多少院子里很多孩子都能享受到的那种慈母的爱抚。

但妈妈对我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每当我生病卧床的时候。她总要将那温柔的手搭在我的额头,试试我的体温看看是否发烧。妈妈的手触摸我的那一瞬间,几乎是我自儿时开始最为盼望,最为奢侈的享受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小时候每当生病发烧的时候,我虽然身体难受,但内心反而充满了喜悦。就这样曾经在很多年里,每当我生病的时候,经常会莫名地以伴以高烧。然而,这次发烧却没了妈妈那温柔的手……

烧的头晕目眩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一双妈妈那般温柔的手在抚摸我的额头。难道是在梦里么?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站立的是房东太太,是我们对门这位漂亮的女人将手搭在我的额头,她是按卫生员临走时的嘱咐再试试我的体温。那是一双带着年轻漂亮女人体温的手,指尖魔幻般地传递出母性的温柔。自小长到大,除了母亲在我生病的时候会抚摸我的额头之外,自己还从来没有过被年轻的女人抚摸的感觉,况且这还是一位和自己年龄相仿,美丽漂亮的女人!我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难得的温馨,眼泪差点忍不住顺眼角流淌下来。

大概是感觉我的体温已经下来了吧,房东那位漂亮女人悄悄的走开了,不一会儿,她拿过来一个热水瓶,送来了我需要的开水。快到中午时分,她给我端来了一大碗自己擀的杂面汤,屋里顿时散发着葱花炝锅那香喷喷的味道,那碗面汤上面放了一些房东太太在自家窗前种的黄花菜,面汤上面居然放着两个鸡蛋!在那个艰苦的年代,那个穷的掉渣的地方,这碗奢侈的杂面汤无疑完美地诠释了军民雨水情的真实内涵。多年以后,房东女人的样子早已在我的记忆中淡漠,但那双充满了母性温柔的手带给我的温度,依然悄悄地浸润着我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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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房东太太温柔的手 上部 

发表时间:

2016-11-19 7:58:29 

更新时间: 

2016-11-21 21:21:47  更新者: 马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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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  

16 《房东太太温柔的手》上部

当年在大同郊区参加铺设电缆工程时完全是野外作业,再加上这项工程属于临时任务,所以我们这支由北空各部队临时拼凑起来的单位并没有自己固定的营房,像战争年代一样,部队全部在工地附近的村落里租住老乡的房子。

我的房东姓柳,是村里的电工。听说当时这里农村的电工,基本和城里的电老虎差不多,在村子里的地位几乎和生产队队长平起平坐。甭管你是灌溉农田,还是接电磨面统统离不开电工。柳电工当时的年龄差不多有四十五六岁,但他的老婆只有二十岁出头。

房东太太的模样今天依稀回忆起来,似乎还有些印象,她的相貌颇有几分像现在的女演员徐静蕾,肤色白皙,齐肩的短发,但凡和生人,特别是和男人讲话时,脸上经常因为害羞挂上些红韵,她看上去一点都没有农村人的影子,更像是从小在城市里长大的人。不过在和房东聊天时他告诉我说,自打他老婆嫁给他之后,他就从来没有让她下地干过一天农活。

房东太太按年龄来说比她当电工的丈夫小了足足有二十多岁,不过在这个村子里,老夫少妻似乎是个普遍现象。漂亮文静的房东太太虽然只有二十岁出头,但已然成了三个孩子的妈妈,二个男孩,一个女孩。最大的女儿也就是四五岁,最小的男孩当时还在妈妈怀里吃奶,估计也就刚满一周岁。看得出来,房东的家境比院里其他人家要好很多,判断的指标很简单,因为她家的三个孩子都穿着囫囵个的衣服,而且浑身上下没有一块明显的补丁。相比之下,院子里的其他孩子,除了女孩有个小小的兜肚之外,无论早晚几乎都是光着屁股满院子跑。

我们班十多个战友都住在一个院子里,我和另外五位战友一起住进了原本房东自己住着的正方,光线很好,窗户恰好对着空旷的院落。走出房间是盘着大灶做饭的堂屋,堂屋的另一侧是房东夫妇临时搬进去暂住的房间,这个房间原本是堆放杂物和贮存粮食用的,我们住进来之后才被收拾出来住人。不仅房间很小而且采光也不怎么好。虽然我们当时并不知道部队给老乡多少房租,但看得出来,房东的确为我们这些子弟兵腾出了自己最好的房间,这让我非常感动。

当电工的房东白天很忙,到了晚上就更忙,几乎每天都回来很晚。部队收工后吃过晚饭,我们通常会有近二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外面天气闷热,有时候我们几个大小伙子一起挤在屋里土炕上不舒服,就走出房间,坐在院子里的高台阶上和房东太太叙叙家常。房东太太姓赵,娘家的确是大同市城里人,由于家里经济条件不好,大她三岁的哥哥一直没有成家。为了让家中的长子(她哥哥)早日完婚成家,房东太太这才经人介绍嫁给了郊区农村的柳电工。出嫁时男方家庭一次拿出了2000多元钱给赵姑娘的家做了聘礼,拿到这笔钱之后,赵姑娘的哥哥才终于成了家。和我们聊到这些话题的时候,房东太太眼睛里似乎有泪珠打转,我看到这个情景,立刻将话题转移开,开始跟她聊起了我的家乡天津。

在这个特别穷的村子里,能嫁给村里唯一电工的女人是远近闻名的美人。虽然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了,她看上去还是那么青春靓丽,秀美苗条的身段和那双水灵灵的眸子,经常会让我们这些正直壮年,久旱无雨的大兵们魂不守舍。房东太太也是我们晚上睡觉前最为重要的话题人物。这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是位恬静贤惠的妈妈,平日里孩子哭闹多再凶也没见她大声训斥过孩子,有时候晚上我们透过院子里的玻璃,可以看到她在微弱的灯光下做针线活的样子,当她那捏着针线纤细的手在光影中微微扬起的时候,你甚至会联想到那是一只美丽孔雀高傲的脖颈。

记得我们每天收工的时候,房东太太时常会坐在门口高台阶上给最小的孩子喂奶。喂奶的时候,衣衫开敞,酥胸外露。虽然吃奶的男孩用头部遮挡了房东太太的一个乳房,但另一个则在开敞的衣襟旁若隐若现。房东太太似乎对我们这些当兵的人到没有多少防备之心。战士们进屋的时候,几乎可以清楚地看到眼前这一切。此时,我们这些大男人竟然会像正在吃奶的孩子一样,用他们贪婪的余光吸吮平日里难得一见的乍泄春光。这个情况后来曾经被指导员知晓,晚点名的时候,命令战士再看到这个场面,必须用手遮住眼睛。不过据我后来观察,战士们走上高台阶的时候,果然按命令用自己的双手遮挡了视线,然而如果你仔细观察,你会发现他们捂着脸的手还是预留了可以让目光自由穿梭的指缝。

来挖电缆沟之前我一直感觉我自己的部队所在地灵丘大概是全山西最穷的地方了,没想到来到这里才知道,这居然比灵丘还穷。其实这个村子离军部所在地,大同市区的绝对距离并不算远,但不知道为什么那里的经济那么差,老乡家里那么穷。孩子们到了夏天,基本都是光着屁股,女孩子戴个小兜肚,年轻女子一律为了节省布料,上身只有一个勉强包住关键部位的没袖的小袄,有的上了年纪的女人干脆就光着上身。村里成年男子大部分都是赤背,炙热的阳光几乎把他们晒成了非洲人。这的老乡特别穷,农田基本是半野生状态,只种少量的玉米和黍子。冬季来了之后,全家就在炕上窝着,土炕最热的地方放着几个烤熟的土豆,家人谁饿的心慌难忍的时候,就吃一个土豆缓解一下。

看看院子里那些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四处疯跑的孩子们,再看看孩子们平时吃的饭食,不由得让人一阵阵心里发酸,原本经常抱怨伙食不好的战士们在了解了当地人吃什么东西之后,不满情绪和怨气似乎少了许多。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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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假回民的真烦恼 下部 

发表时间:

2016-11-16 10:37:32 

更新时间: 

2016-11-19 11:04:27  更新者: 马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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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  

15 《假回民的真烦恼》下部

三碗面盛好后,我们三个连吃带喝地迅速消灭了碗里的面,我看看伙房里的挂钟,整好用了一个小时。一大碗面汤下肚后,我们都来了精神,大家一起动手刷刷锅碗,打扫战场,再焖上炉灶。此时我再看看表,将近一个半小时,于是我们一起在周边溜达几趟,三十分钟之后,我们心满意足地回到床上,迅速进入了梦乡。慢慢地我们班的十几个人都知道了和我一起站岗可以吃上热乎乎的面条,于是都抢着过来和我站同一班岗。

周末一个战友从大同市区过来看我。他知道我最想吃的就是猪肉,于是不知从哪给我搞了四个猪蹄。由于我在这个临时单位是个众所周知名声在外的“回民”,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把这几个生猪蹄拿到炊事班去加工,否则那不就是“自毁长城”自我穿帮了么。再说了,即便没有假回民这个事儿,拿着几个金贵的猪蹄到炊事班加工,那还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么!即便没人反映,这猪蹄煮好了,我自己又能吃几口呢?还不是都便宜了炊事班那帮馋猫饿狼的战友么?       

当时为了吃这几个猪蹄急的我是抓耳挠腮,最终我决定求助我们的房东帮忙。我让房东的老婆用他们家的大锅把猪蹄煮熟后,留了一个给房东的三个孩子,剩下三个猪蹄,我和那位来看我的战友悄悄地溜到了几百米之外农民的高粱地里,借着青纱帐的掩护,我们边吃边聊。记得当时啃猪蹄的时候,由于老乡说拿白水煮肉烂的快,所以猪蹄煮熟后没有咸淡味。

当时我们两个是拿猪蹄沾着从老乡家里抓了一把盐吃下去的。至今回忆起来,依稀还记得我们当年的吃相,两个大兵,藏身高粱地,荒郊野外,啃着半生不熟的猪蹄,甚至就连那些实在嚼不动,一咬就在嘴里打转的蹄筋,也被我们囫囵个吞了下去!不过由于很长时间没有吃到一口猪肉,那几个猪蹄真让我解了馋!大口啃着嚼着连皮带肉的猪蹄,心里那叫一个美。当时啃猪蹄在脑海里留下的幸福,至今回想起来依然令我有垂涎三尺满口留香的感觉。

就这样,没肉难熬的日子过了两个多月。好在每当馋肉的时候我就拼命地联想在自己连队吃肉时的那种令人讨厌“哈喇”肉的味道,有了这个精神上自我抑制的“法宝”,日子总算还能打发。然而,熬着熬着,终于有一天让我熬不住的日子来了!

转眼间八一建军节到了,每逢这个节日,部队里改善生活就来了大手笔!大批新鲜的猪肉堆在了炊事班的案板上。这些可都是没有一丁点“哈喇”味儿的上好猪肉,肥的似白玉,红的像宝石,那几天每当我路过炊事班的时候,大灶上那大锅里红烧肉的香味随风弥漫在空气里,这肉的味道挑逗着我的神经,几乎让我神魂颠倒不能自持。我知道我经受美食折磨的日子来了!

可怜的我啊,眼睁睁看着这么多日思夜盼的猪肉,一时间没了主意,只剩下了暗自伤心着急。冥思苦想之后我依然找不到任何好办法可以让我冠冕堂皇地吃肉。再怎么着也不能出尔反尔自己打脸吧打自己的脸吧?你想啊,这当了几个月的回民,突然见了好猪肉就随便改了自己的民族属性,那还不让战友们笑掉大牙!

可是如果继续头顶着这“回民”的帽子,那就只能是眼睁睁看着其他战友们过节时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而自己只好悲哀地躲在角落里流口水。我知道这就是谎言的代价,也许是上苍对我说谎的惩罚。但我的确不甘心就这样和这些美味的猪肉擦身而过!

建军节前的那个晚上,我翻来覆去地在床上“烙饼”,一直无法睡去。炊事班案板上的那些红白分明的五花肉的影子依然像幻灯片一样,不停在眼前晃动。大碗的红烧肉似乎一直萦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白天司务长的话依然在我耳畔回放:“这次汉民过节有肉,但由于咱们联系不到牛羊肉,所以委屈了你们几个回民。经过连里领导研究,这次伙房有的是鸡蛋和油,你们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随便拿!”

人在失眠的时候是可以想出好主意的。因为那个时候,周围的环境万籁俱静,所有的干扰都消失了,当你双眼紧闭杂念全无的时候,你可以将自己的全部思维细胞都聚焦在一个点上。走不通的时候就推翻重想,反正你从容的很,反正你有因失眠可以大把挥霍的时间。就这样反复思考,几乎到了天快大亮的时候,我终于有了一个既能吃肉又不至于暴露自己身份的好主意。

起床后,按司务长昨天的交待,我到炊事班取了满满的一盆鸡蛋和一桶油。然后我把几十个鸡蛋打了,用筷子搅匀,借用老乡的大锅,慢火将鸡蛋摊成几个厚厚的大鸡蛋饼。摊饼的时候火不能烧的太旺,只能微火慢慢煎炸。这时候有好奇的战友过来问我为什么摊鸡蛋饼,我说平日里吃鸡蛋不容易,现在鸡蛋富裕了,做成大饼,吃着痛快,过瘾!

傍晚我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炊事班盛了一大碗留着包饺子的肉馅。回到住处,我悄悄地在房间里用刀将大鸡蛋饼的边沿切开,小心地将猪肉馅慢慢地塞到鸡蛋饼的夹层里。不一会,三个巨大的鸡蛋猪肉三明治就做好了!

转天早上,我将拿来的一桶油都倒入了老乡的大锅里,油热了之后又将塞入肉馅的大饼分别放入油锅中慢慢地煎炸。此时,又有好事儿的战友凑过来问我为什么炸鸡蛋饼,我应付着说:“昨天煎的鸡蛋饼凉了不好吃,用油炸了吃着香。”最终,我经过冥思苦想,千方百计终于如愿以偿,吃到了日思夜盼的猪肉。说来好笑,至今回想起来,那可能是我一生中唯一的一次为吃口猪肉冥思苦想,甚至彻夜未眠的经历。

 
[查看全文] | 发表于 2016-11-16 10:37:32| 阅读 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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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假回民的真烦恼 上部 

发表时间:

2016-11-12 8:17:35 

更新时间: 

2016-11-19 11:02:36  更新者: 马建平

关键词:

  

15 《假回民的真烦恼》上部

刚到开挖电缆沟的新单位之后,连队曾经让我们大家做过民族登记,主要是看看我们之中有几个回民,以便在安排伙食的时候对这些穆斯林士兵给予特殊照顾。我姓马,又恰好赶上马是回民的大姓,所以当时就冒充登记成了回民。反正这个临时单位也没人查证你填写的民族是否真实,于是我就在这个临时单位开始了我几个月的假回民生活。

当时为什么会突发奇想冒充回民呢?这要从连队里吃猪肉时的那股子讨厌的“哈喇”味儿说起。当年在灵丘当兵时伙食很差,常吃粗粮不说,猪肉也特别稀罕。偶尔司务长弄点肉回来,连里往往把猪肉留到周末给大家改善伙食。当时因为没有冰箱和冷藏条件,猪肉在副食仓库里放置几天之后,再炒来做菜吃的时候,那猪肉嚼起来会有一种让人讨厌的味道,天津人管那个味道叫做“哈喇”味儿。

当时在部队里,战友们都馋肉,我也不例外。可我当时真的是即盼着吃肉,又讨厌那股子味道。后来遇到特别馋肉的日子,自己就拼命联想在连队里吃肉时伴随着的那种令人讨厌的“哈喇”味儿。这种通过联想厌恶和恶心的事情抑制心理需求的方法,是我自己发明的一个屡试不爽的心理偏方,当时靠这个偏方的帮忙,大大地缓解了我对吃肉的渴望。

来到大同执行临时任务的我,之所以当时突发奇想冒充回民还有一个动机那就是当时部队里给予穆斯林战士在饮食上的特殊待遇。在连队里吃饭时,普通汉民吃菜是每人一份,差不多也就一小盘,但主食却是随便吃的。很多战士在就餐时往往饭还没吃饱,下饭的菜却早就一扫而光了。菜没了,饭还没吃饱,于是要么就是干吃馒头,或者找炊事班要点咸菜下饭。相比之下,回民战士吃饭时,往往是几个人一盆菜,平均每人吃到的菜量大大高于汉民,几乎可以做到管够。有时偶尔吃不完,汉民战士也过来蹭菜吃。相比汉民的饮食,回民战士还有一个好处。那时候炊事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汉民菜里有猪肉,回民的菜里肯定会放几个鸡蛋。鸡蛋既有营养又没有连队里吃猪肉时候的那种“哈喇”味道,于是,我就在这个临时单位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当了“回民”!

假回民做久了,长时间没有肉吃,实在也是馋的难受。作为一个连队里众所周知的回民,当时能吃的蛋白质只有豆腐和少量的鸡蛋,牛羊肉的供应少之又少,偶尔吃上一回鸡肉那也是百年不遇。真回民到也无所谓,但我这个假回民则有暗无天日度日如年的感觉。为了能够解馋吃上几口肉,偶尔我会趁休息的日子到大同市区用每个月的津贴费打打牙祭。有时也去军部会会老乡,求他们帮忙搞点带肉的菜,因为在那没人知道我是“回民”,只要看见有肉的菜,二话不说,甩开腮帮子酣畅淋漓地大吃一顿。

还有时候,我用省下来的津贴费,找老乡买一只活鸡宰了悄悄吃肉。没有锅就用洗脸的搪瓷盆,下面垫上几块石头,用地里捡来的树枝煮了吃。吃鸡的时候都要自己悄悄的出去,有时候会带着一个同班的战士,绝对不敢在班里扩散消息,否则估计连个鸡腿都捞不着。

当时这个临时连队为了保障安全,夜里安排了战士站岗值班,其目的是为了防止村里的老乡夜里偷拿部队的军用物资,其实所谓军用物资主要是炊事班门外堆着的那些铁锹、镐头、铁锤、钢钎和安全帽等施工器材。站岗值班通常都是三人一班,每班二个小时。虽然上岗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由于睡前惦记着上岗的时间,下岗后又不能马上入睡。原本在那个地方伙食就不怎么样,晚上起来站岗也没有夜宵可吃,经过夜里这么一折腾,热量本就不高的晚饭就基本消耗殆尽了。下了岗,肚子饿得咕咕叫,自然也很难接着睡下。

开始站岗的时候总幻想着要是晚上这会来碗热乎乎的面汤喝下去该有多美啊!没想到有一天,这原本纯属虚构的幻想,居然在无意之中变成了现实!一天晚上站岗无聊的时候,我在厨房的炉子里捅着玩儿,偶尔发现炉子竟可以变魔术似得死灰复燃。于是我突然想到了可以趁站岗的时候三个人分工配合着点吃的,这样一来,我们既可以打发站岗无聊的时间,又可以填饱我们饥肠辘辘的肚子。

想到这我环视四周,看看厨房里有面粉、油、盐、葱姜蒜和几颗大白菜。我心里明白这些东西,配上炉火,足可以让我在三四十分钟的时间内做好几碗热腾腾的面汤。

说起这做面汤,那可是我的童子功,小时候爸妈都是那种工作起来不要命的人,妈妈影院里经常有夜场,晚上连夜里都不能回来。老爸工作的公安局也时常有紧急任务不能回家。每逢这个时候,我们兄弟几个常常会面对饥饿的折磨,原因很简单,没人给我们做饭吃。残酷的现实和饥饿的摧残,让我们弟兄几个很早就学会了自己做饭,其中我最拿手的就是做面汤。我甚至可以像魔术师一样,手上不用沾上面粉,仅用一双筷子就可以把面和好,然后神速地把面片擀得又圆又光滑,接下来,用带着音乐节奏般的刀工把面片切成又匀称又细致的面条。

打定晚上站岗做饭的主意后,我吩咐一个战友捅开炉子并将小半锅水烧上,我迅速地开始和面、擀皮、切条。我在伙房里忙活的时候,让另外一位战友去外面望风兼站岗。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不一会功夫,面条下锅了,煮好的面汤加上我亲自秘制的倒炝锅汤料,迅速让热腾腾的面汤活色生香,看上去食欲大增。

三碗面盛好后,我们三个连吃带喝地迅速消灭了碗里的面,我看看伙房里的挂钟,整好用了一个小时。一大碗面汤下肚后,我们都来了精神,大家一起动手刷刷锅碗,打扫战场,再焖上炉灶。此时我再看看表,将近一个半小时,于是我们一起在周边溜达几趟,三十分钟之后,我们心满意足地回到床上,迅速进入了梦乡。慢慢地我们班的十几个人都知道了和我一起站岗可以吃上热乎乎的面条,于是都抢着过来和我站同一班岗。(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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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组织考验 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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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9 7:08:41 

更新时间: 

2016-11-10 7:01:24  更新者: 马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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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  

14 《组织考验》下部

又过了些日子,一天连长把我叫到连部谈话。具体开场白我印象不深了,好像开头先问我最近是否写过入党申请书。我当然写过啊!那个时候,为了向党组织表决心,证明自己有强烈的愿望入党,每到一个政治运动来临,总要重新写一份入党申请书,以表明自己坚决拥护党,坚决和组织站在一起的决心,评法批儒,反击右倾翻案风,揭批四人帮,几乎样样不落!

“你很要求进步,这很好!”,连长赞许地点点头继续着他的话题。“现在有一个好机会,不仅可以让你得到很好的锻炼,也可以帮助你尽快成长,另外,这也是党组织对你的考验。”听连长说到组织上要对我考验,开始心中还有几分窃喜,难道我入党的机会来了?不对,我还是先别急着高兴,听听连长说的机会是什么意思吧。“您接着说?”我咽咽唾沫,口中发干,此时心里似乎没谱,感觉有点七上八下。“北空和总参要在雁北地区修一条非常重要的战备通信电缆,”连长提高了声调。 “这种锻炼的机会挺难得,咱们整个通信营就给了二个名额,连里决定把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交给你。收拾一下,下个礼拜出发去大同军部集中。”

从连部出来后,我半天没回过神来。虽然不知道连里派我去大同修建电缆意味着什么,但由于我老爸曾经在天津市邮电管理局电话五分局工作过,我多少知道跟电缆打交道的活不是什么美差。因为即便是在城市里,维修电缆的工人也需要整天钻进钻出那些又脏又臭的电缆竖井,更何况我即将去的地方是在雁北的山沟沟里呢。

接到命令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总在琢磨连里给我安排的这次“组织考验”是否和我前几个月前在“背对背”的整风运动中整理连首长的材料有某种关联。然而想归想,琢磨归琢磨,军队就是军队,军令下达后那就是比天还大的事儿!领导交给的任务没有半点讨价还价的余地,必须坚决执行。

几天以后我打起背包,来到县城的长途汽车站,搭乘灵丘经由浑源县到大同的长途汽车赴军部报到了。长途大巴路过浑源的时候,沿途透过脏兮兮的玻璃窗看到险峻的峰峦中那座始建于1500多年前北魏时期的悬空寺。自己当时的心似乎也像这个寺庙一样高高地悬在峭壁之上。多少年过去了,我有时也想弄个明白,当时去挖电缆沟的名额是否和我整理的那个材料存在一定的因果关系。多少次劳神费力之后我决定不琢磨这事儿了,权且把它作为一次真正神圣的组织考验吧!

    来到大同军部集结之后,临时单位的领导把大家召集起来开了会,经过领导宣讲布置,自己才对这次“组织考验”的具体内容有了一个比较全面的了解。这次任务是解放军总参和北京军区空军共同牵头修建一条大同至北京长达数百公里的军事通信电缆,我们的任务是负责开挖大同以北山区这一段的电缆沟。时间紧任务重,简单动员之后我们就分好了班,乘大卡车来到了施工的地段。由于这是外出临时执行任务,因此部队没有固定的营房,都以班为单位租住在当地老乡的家里。

接受动员的时候,我了解到眼下我所在的这个临时单位承担的这段电缆沟正是整个项目里最难啃的硬骨头。因为其中有相当一段工程需要在大山里打眼放炮,开山掘进。为了确保按时完成任务,上级领导决定采取分工包干的办法,将总长度分解为若干个任务段,每个临时单位,按人头每天分配一定长度的开挖指标,然后再层层分解到班、到人。当时好像每天每人的任务是10米,务必在每天晚饭收工前完成。

军令如山,这种工程进度容不得半点讨价还价。各级指挥员都身先士卒,冲在前面。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战士们见领导都这么玩命,自己自然没二话,步步紧跟往前冲。我在当时那个临时单位,居然被任命为副班长,想想这可能是我当兵入伍的几年时间里所担任的最高职务了吧。其实,我知道当时领导让我当头儿的真正动机,因为全班就我一个城市兵,论力气活儿,我肯定是最没有战斗力的那位,任命我当了班副,也就等于给我上了一个自我约束的紧箍咒。你想啊,你都是领导了,你能偷懒么!

挖沟时,一身汗一身泥,汗水像雨滴一样,很快打湿了衣服,随之又被火辣的阳光蒸发掉,然后又是一身汗,接着继续蒸发。每次收工回去时,我们上衣的前胸和后背都是一圈圈的白碱。回去后住在老乡家里,又不能光着身子洗澡,所以每天回去只好到村头的水井台旁穿着军装用冲凉的井水冲澡。这样做的好处是即洗干净了身子同时又洗了衣服,否则那随身的几套军装根本不够穿。

那时我们的手几乎可以和大寨开山修梯田的老农有一拼。茧子套茧子,硬皮叠硬皮。每天挥锹舞镐,手上打满了水泡,泡被挑破,流着水还要接着挖。有时遇到密集的石块地段,一锹下去,虎口震的发麻,几乎挖不出多少土,此时电缆沟向前延伸的速度几乎慢得如同蜗牛般爬行。有时还必须在布满花岗岩的石坡上开挖,遇到如此难啃的地段,我们必须借助铁锤和钢钎的力量,打眼放炮爆破,一不留神,抡锤的战友稍一打偏,下面扶着钢钎手就会受伤,一下子肿得像个馒头。

 每天早上战士们几乎是顶着晨星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匆匆咽下两个馒头和一碗小米粥,立即开拔去施工现场。当时行走在路上,大家心里琢磨的小九九只有两件事,第一,盼着中午的伙食好点,最好有点荤腥,这样可以增加热量,维持体力;第二,当天分配的地段最好别有太多的石头,因为一旦遇到多石的路段,整个工程进度就会慢下来,收工的时间就只能往后拖,越往后拖,战士们休息的时间就越少,体力恢复也就越慢,这样一来,转天干活的速度就更慢,如此以往,很容易形成恶性循环。艰苦的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度过,电缆沟也一天一天地向着北京和大同的两个方向慢慢延伸着。

 
[查看全文] | 发表于 2016-11-9 7:08:41| 阅读 16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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