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大片拍摄记
2009年10月17日全师聚会,一项重要的内容是拍摄上千人的合影留念,您听清楚了吗?我再说一遍:上千人的合影留念!
下午13时许,摄影公司的人提前到达指定位置——鸿坤国际大厦后身的一片空场,摄影公司的人临时装起了近二百余米长、一人多高的大铁架子(就是国庆节各单位摆花盆的那种铁架子),老兵们或结束了午饭,或陆陆续续地赶到现场,组委会的魏政祥、陈士民等引导着老战友们登临铁架,排开阵容,准备照相。
基本上还是按当年的战斗序列:师部机关方阵、49团方阵、50团方阵、飞行员方阵、51团方阵、独立大队方阵、易县场站方队等等,分别站立,我非常骄傲的有两点:第一,当年在十七师的序列中,原有故城场站的编制,后该场站在1978年就归建于十一航校了,以后故城场站就不归属于十七师了。但今天来参加战友聚会的仍有故城场站的老兵——那就是我——而且是唯一的代表。第二,作为师直单位,我们修理厂是参加聚会中到会人员最多的一个单位,因此被单列为一个方阵。这充分说明我们修理厂是有强大的凝聚力的单位,能融入这个集体,我感到无上荣光。
老兵见面,分外激动,笑语盈盈,把手言欢,气氛感人,但当务之急是要拍大片,别光顾着聊天了。作为战友联谊会的组织者老魏、老陈、摄影组的亚非可费了老鼻子劲儿了,手持大喇叭不停地喊,指示位置、引导就座,想方设法要把上千人轰到架子上站好位置。但老兵们情绪激动,似乎无视组委会的调度,仍然在铁架子下边不停地聊着、笑着、拥抱着,或围成小圈儿合影留念。有的老兵好不容易到铁架子上就位了,忽然又发现了多年不见的老战友,于是又窜下架子扑向老战友的怀抱。
我丝毫不怀疑魏政祥、陈士民等这些当年的老干事、老处长的指挥调度能力,从军半世,他们成功组织过多少次的重大会议和重大活动啊!但今天遇到的这种情况,只能用 “赶鸭子上架”来形容,但老战友们的激动心情又难以抑制,又不能拿出当年出操喊队列的大嗓门加以约束,老魏、老陈敢言而不敢怒,只能循循善诱地喊“战友们请配合一下!”老魏、老陈手持大喇叭,嗓子都喊哑了。
铁架子上千余人中,平均年龄60岁,不乏70岁以上的老者,好不容易把上千只鸭子都轰到架子了,足足用了一个小时,确实是岁数不饶人。然后在光天化日下晒着,调度人员做着各种手势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摄影师还说着本来并不可笑的笑话,想办法逗大家笑。其实:这时是这次群体活动中最危险的时候了,万一架子塌了,或者有体弱者晕了、虚脱了, 上边的鸭子掉下来,再把底下几层的鸭子砸倒一大片,引起踩踏事故,那事可就大了。我倒不至于虚脱,但患有幸灾乐祸的恶作剧心理,每逢将临险情,我都忍不住要笑,而且越是把灾难设想得越大,我就笑得越厉害。我幻想着从架子上往下掉鸭子的情景,于是就忍不住地笑了起来,旁边的人还奇怪呢,认为摄影师说的破笑话本来不可笑,怎么就能把你逗乐了?难道你就那么不禁逗?我说:“别问了,再问我就该掉下去了。”
幸亏魏政祥、陈士民、亚非这些老战友不知道在铁架子上还有我这么个心理阴暗,幻想阴损的家伙,否则他们要知道我的想法,一定会摔掉手中的话筒,窜上铁架子把我揪下去,我甚至能猜想到老魏会说:“豁出去今天这个相不照了,先得把徐焕这个坏蛋掐死再说!”但我保证,不等他们窜上来掐我,我自己先得笑得从架子上摔下来,再把自己笑死。
摄影师倒认为难得遇见我这么个好捧场的人,怎么就那么两段破笑话,就能把这家伙逗成那样。摄影师找好了角度,看到场上观众露出笑容,甚至还有人(指的是我)笑得直要疯,觉得该喊“卡迈拉”了,其实我已经坚持不住了,眼看就要掉下去了!忽听见调度席上有人大喊:“等等!先别拍,再等一分钟!”我还真以为有人晕场了呢,不由得一惊,紧跟着听见大喇叭里传出陈士民的解释:“还有一位战友没来,他就是孙海龙,他在准备今天晚会的主持词呢!”原来如此!大家听了都有些吃惊,我倒是很理解孙海龙,他太自恋了,老以为自己真是个大明星,不顾一千多只鸭子在架子上站着,他倒好,这会儿还像只大葵花鹦鹉似的,还在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呢。
陈士民的当头棒喝把我从幻想中拉回现实,没让我笑死在现场。还是老战友陈士民和孙海龙救了我!。
徐焕 2009年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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