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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月亮
艾 德 友
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边关，宁静的夜晚你也思念，我也思念……我那位有个同事开玩笑说：“女人是男人心中的月亮。”妻子便回家问我：“我是你心中的月亮吗？”我说：“是的。”她笑了，女儿也笑了。
30多年前，我是一名军人，那年从部队回家探亲与她初次见面，我就问：“找当兵的不怕将来受苦吗？”她轻轻地一笑说：“我都想过了，怕受苦就不会找你。”两年后，我俩结了婚。时隔一年，妻子生下了我们的女儿。
如果说为人妻难，那么给当兵的做妻子就更难。因为当兵一年只有一个月探亲假。我是孤儿，她的娘家又在武汉郊区，我们的小家庭全靠妻子一个人支撑着。家里发生什么事情，她既无人商量，又没个帮手。女儿5岁前，生病比较多，妻子经常半夜三更一个人抱着孩子步行去医院看病交费取药打针，一闹就是一通宵。后来我问妻子：“你受这么多罪，为什么写信时从来不讲一声？”妻子说：“告诉你有什么用，你也回来不了，相反让你牵挂。”
1981年春节前夕，女儿又病了，高烧不退，咳嗽不止，住院检查，诊断为肺炎。妻子担心孩子出事，第一次给部队拍电报要我迅速回家。事不凑巧，部队收到电报时，我正在外地执行任务。为此，部队首长打长途电话，批准一星期假，让我回家一趟。天有不测风云，我赶回武汉，刚出汉口车站不远，不知哪里燃放的冲天炮击中了我的右眼，还没来得及回家就住进了空军汉口医院。两天后，同房病人帮我拨通了妻子的电话。妻子拿着话筒如被霹雳击顶，急忙从孩子住的军工医院赶到空军汉口医院。她推开病房门，我双眼被绷带包扎着，正躺在病床上打吊针呢！我听到妻子颤抖的声音，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我忍不住地泪水夺眶而出。妻子为了护理好我和女儿，一天几趟往返两家医院，身体一天比一天消瘦。为减轻妻子的负担，我要求出院后再看门诊。回家后，妻子一边照料我一边又赶医院护理女儿，还要买菜、做饭、洗衣服。妻子精心护理，使我的眼睛逐步由失明恢复到能看见亮光。不久，女儿也出院了。可是，日夜操劳的妻子却累倒了，一连几天不吃不喝。我对妻子说：“为了我们这个家你已经奉献了全部的爱。”妻子说：“我受这些苦值得，如果没有我们这个家，那我的心里不是更苦吗！”
1982年底，部队考虑到我的身体状况和家庭困难，批准我转业了。夫妻团聚后，我们相爱得更深，家庭更和谐更幸福了。
本文已在武汉《长江日报》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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