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指挥连当兵的趣事（七）
从军的岁月里，“帮厨”这是每个兵都会遇到的事。兵们在自己的岗位上小有成就、或者说有个一知半解后都想全面了解一下军旅生活，看看其他弟兄们的一天是怎么过的？哪怕是领导一说今天派n个人出公差，去拉一车煤、买点粮。你瞧瞧，立马举手报名的人数是n×n个，兵们热情高哇，脏点、累点根本不是问题。呵呵，这种情况雷达兵里尤甚，在草原深处，常年见不到外人的山包上，就连里的几个不用掰指头都能数过来的人头，不新鲜啦。
我参加打黄羊的时候就亲眼见一连队拉水的车狂撵我们的卡车，不为别的就想看看团里汽车排里谁来了，车上还有谁。可好，让我后勤处东北籍的那位姓余的副处长好一通训；
“你疯啦，跑那么快干什么，我们跑60迈，你小子也能追上，不要命啦”！
“嘿嘿、嘿嘿见你们来，就想看看谁来了”，
“啊？你……你……，回去做检查……”。
哈哈，这种呵斥见多了，兵们从不往心里放，谁想到大车里坐着他呀，要知道是他还不理他呢，他是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主，说话死难听，跟他有啥说的。兵嘴里一串“是、是、是—”，差点回答成反义词，也不在乎，就是个“您消消火，您起程吧、您那，咱们回见吧”!
瞧得我们车顶上一身尘土的哥几个那个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哥们不能再装傻充愣了，再演就过了，整个一个迎接鬼子进村。哈哈哈哈！
本人就爱“帮厨”，尤其是值班期间最好了。有一回的“帮厨”现在想起来都经典，大概是71年吧。天挺热了，我快10点溜溜达达去锡林浩特党校里面指挥室东面的连食堂去帮厨。从南门进灶间，门口东大水池下一个大铝盆，一个山东费县的同年兵，（当年一开始是标图员，但干起来委实吃力，简单的钟表愣是学了一周往上，也一口说不清楚大时间。1点就点，咋还13点，哭过多少次，改当“老炊”，那是“美极啦”，“爽死啦”如鱼得水，成天一身旧军装，领章帽徽也全免了）穿着一双上海出的砖红色、左右厚塑料交叉的露着脚趾头、脚后跟的塑料凉鞋，那鞋是泡沫塑料底很轻，当时是最大众化的时尚款式，正扶着水池站在盆里踹呢，我挺远就见满盆的泥汤子，不时的有黄黄的园蛋蛋 在盆里翻腾着，地上还扔着一把条扫箸，我一看就喊：“嗨！嗨—!你干嘛呢？大脚丫子就洗土豆”？
“你、你有脚气没”？
呵呵，“两害相权择其轻”，我一着急竟然觉得没脚气就可以下脚了。
“我说，我说你们炊事班就这么干活的”？！我捡起扫箸就把他从盆里推出去了，心说难怪吃的土豆片的圆周坑里老有泥，让你们做个饭当是喂猪呐？
当时，我心说我可得看住了，不能让这小子再踩了，想着就拿着扫箸在大盆里使劲搥起来，这也比你踩强啊，那近两盆的土豆我用了近大半池水。
我这边满头大汗地洗着土豆，这哥们也没闲着，让我推了一把也不以为意。大概就是个你有劲你就洗吧。从我先捞出的光溜土豆里摸着、哼着小曲就嘣、嘣、嘣、嘣地切着，只见这家伙刀工还不错，大个的一刀劈个两半，扣过来一半就一阵嚓、嚓、嚓、嚓的盲切，听动静挺好听，厚薄也大概齐吧，反正又不是考核和比武。
这哥们，菜刀耍着、耍着，嘴里可就开腔了“毛主席走遍祖国大地……”，下一句本是“祖国河山无限壮丽……”。可等半天也没下一句，等你忘了这茬，使劲搬大盆倒水的空人家又来一句；“毛主席走遍祖国大地……”，就这一句这哥们整整唱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其他的战友过来闷“二米饭”，(大米和小米)也用水淘米，他才不唱。但是，从满脸幸福的表情上看，今天的心情好极了，还一直沉浸在与毛主席他老人家在歌声中相会的巨大幸福之中，后来想想大概我土豆洗的也干净，菜墩子上少泥沙，这哥们手顺也是个主要原因。
这边他不唱了，可我的心忽的一下又揪起来了，我光想着把土豆洗干净点，一满池子水我用了大半，原锡林浩特党校的食堂里分成我们指挥连和团直两个食堂，用的水都是食堂北边靠指挥室马路边的一眼机井里抽出来的，他们一淘米水可就不多了，舀出一桶在窗户里照进来的太阳光的照耀下水里亮晶晶的象云母片一样的沙粒耀耀生辉，我这心里一“咯噔”，“噢—，我说咋成天吃这小米饭牙就不敢磨到底，咯咯吱吱老牙碜，闹了半天水里有馅”，这沙子一半是风吹来的，一半是机井里抽上来的。
可这帮老炊谁也不在意，就这么痛痛快快用。
“嗨，真是的，还不如破土豆里带点泥呢”！
“土豆里带点泥还能看见，这小米里的细沙可要了命喽”。就这么忐忑不安的连平时爱吃的锅巴也不敢吃等到了开饭，可众弟兄们没一个说土豆干净，也没一个说“二米饭”格外牙碜的。啊呜、啊呜大口填饱肚子了事，一百好几十号人不一会打着饱嗝挺着肚子都走了。这会儿，我这山东哥们给我端来一满碗肉多土豆少的菜，我一看“得嘞，就这放心，甩开腮帮子，风卷残云几口扒拉完，也不喝外面的酱油葱花汤，找米汤灌了两碗也打着饱嗝冲老炊们招招手，意思是再见，走了”。
呵呵，看来1、帮忙就得守人家的规矩，2、好心未必就能办好所有的事，3、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4、专业不同、标准不同，这大锅饭实实在在真是个“眼不见为净”。
老兄、老弟们，你们爱帮厨不？哈哈，多吃多占没？也说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