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  鹰  056

作者：赵伟华

中篇连载

读后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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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在弦上

1971年，正当人们刚刚送走了炎热的夏天，山上果园里硕大的柿子、铁梨挂满枝头的时候，凉飕飕的秋风就不约而至。

这一天下午，机场出现了一件怪事，平时只是听说但谁也没在这儿见过的一架大型喷气客机在机场的跑道上，象蜻蜓点水似的，刚一落地就又飞上了天空，然后再也没见着影儿。隔了20分钟，又有一架样式非常漂亮的小型直升飞机，在机场的加油线着陆后加了点油，然后也飞走了。

在机场停机坪上检查飞机，准备参加夜间战斗值班的何军很是纳闷儿，。他问新调来的机务副中队长纪航：“这都是什么飞机？”

纪航回答说：“前头哪个大个的是英国造的三叉戟喷气式客机，后来那个小个的也是英国产的‘云雀’式直升飞机，以前我在首都机场看见过。”

何军又问：“今天他们干嘛来了？”

纪航回答说：“那我可就不知道了，可我听说这种三叉戟飞机，咱们国家就有三架，这架好象应该是国家2号领导人的座机。这种小飞机也不是谁都能上的，好象也是首长们的专用机。”

何军接着问：“怎么都是从英国进口呢？”

纪航接着回答说：“英国的飞机发动机好，工作稳定。”

何军还想要问什么，纪航看出了他的意思，就说：“你别瞎想了，咱们还是干好自己的活吧，这种事儿问多了麻烦，没事儿倒好，一有事就容易沾包。”

何军不再问了，他继续做他的飞机飞行前检查。

傍晚，在机场战斗值班室的休息室里，空、地勤人员混在一起玩儿扑克牌，俩人儿一伙对主，谁要是输家谁就在自己的脖子上挂一个军用水壶，一会儿工夫，何军的脖子上就挂了两个水壶。

天黑了，在平时，师指挥部的门前，并没有多少人来往，可今天晚上，却大不一样，只见师作战处的几个人来来往往，急进急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时的师指挥所里，电话铃声不断，师首长们都坐在指挥台前，他们好象是在等待着什么。突然，连接军指挥所的专线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师参谋长拿起电话，精神非常集中的接听着，不一会儿，参谋长放下电话，他面色非常严肃的对师长说：“师长，刚才郑军长来电话说： “从现在开始，如果没有军指挥所的命令，任何飞机包括战斗值班飞机，都不允许起飞。军长还特意问了一句，战斗值班的是哪个大队，我说是701机动大队。”

师长听完参谋长的叙述后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对大家说：“看来是国家出了大事儿，我们要有思想准备，命令部队进入一级战备，原地待命。”

过了一会儿，军专线电话的铃声又响了起来，师长抓起电话机，又是郑军长打来的，只见师长一边儿接听电话，一边儿让作战参谋做记录。

不一会儿，他放下电话，然后又急忙要总机接通机场战斗值班室电话，就听他用非常严肃的语气和极其坚定的声调儿说：“我是师长，传达我的命令，701机动大队战斗值班飞机双机立即起飞，航向270、高度4000、目标直升飞机，锁定目标后迫其降落，必要时可以开炮，但不得击中直升机。”

师长下达完战斗起飞的命令后，站起身来对大家说：“同志们，在10分钟前，有一架直升飞机在首都机场强行起飞，航向直飞边境，估计是要外逃。上级要求我们这支铁鹰部队，一定要想方设法追回这架直升飞机，至少不能让它出境，在全军任何飞机都不允许起飞的情况下，上级让我们执行拦截任务，这是对我们最大的信任。”

正在机场战斗值班室玩扑克的何军，忽听战勤值班员喊“进入一等，战斗起飞。”他连忙摘下挂在脖子上的军用水壶蹦起身来，迅速地往起飞线跑，只见他跑到战斗值班飞机跟前，蹬上梯子，拉开座舱盖儿等着飞行员的到来。

飞行员马龙和岳虎正往飞机这边跑着，他们一边跑，一边往头上扣着飞行帽。

马龙进入座舱后，何军拉出应急刹车制动，按下了飞机发动机启动按钮，然后他帮马龙背好救生伞，对接好抗荷服，拔掉坐椅弹射保险销，最后系好开伞器保险销尼龙绳。这一连串的动作仅仅用了几十秒。

这时飞行员耳机里传出了，塔台指挥员的口令。“061、062长城呼叫，准备好没有，请回答。”

马龙立即答到：“061准备完毕。”接着耳机里又传来岳虎的声音：“062准备完毕。”

“061，062长城命令：航向270、高度4000、目标……”塔台指挥员重复着师长下达的命令。

“061明白”，“062明白”马龙和岳虎应答着。

“061、062起飞。”只见塔台上升起了两颗绿色信号弹。

何军扣上飞机座舱盖儿后，立即下来移走梯子，离开了飞机。

马龙松开应急刹车，一推油门，飞机滑上了跑道，朝着目标空域飞去。

15分钟之后，双机进入目标空域。

“061、062正前方目标，10公里，注意搜素。”地面引导雷达为双机指引着目标的位置。

“061明白。”“062明白。”马龙和岳虎先后应答着。过了不一会儿，马龙首先发现了目标。

“062、062，左前方2公里发现直升机，打开航行灯，跟我来”。马龙一边呼叫着岳虎，一边压下坡度，向直升机上方飞去。

“062明白。”僚机岳虎回答完毕后，效仿着马龙，立刻跟了过去，他与长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双机在直升机上方盘旋着用喷气尾流示意直升机降落，可直升机根本就不理会，继续它的前行。

马龙和岳虎围住直升机盘旋着环绕飞行。马龙先是变换着无线电频道，呼叫直升机飞行员，可直升机里面的人不做应答。马龙又把飞机侧面的信号弹放了出去，但直升机里面的人就象没看见。

马龙只好一边和直升机拉开距离，一边呼叫僚机。

“062、062准备炮火警告”

“062明白。”岳虎跟着长机退出圈来，

马龙测好方向，一串炮弹从直升机左面擦了过去。岳虎跟着也是一个点射，炮弹在直升机右侧划过，就见直升机降了一下高度，但并没改变方向。双机转回来后飞到直升机后上方，六门火炮一个齐射，一串串炮弹从直升机头顶飞过，在直升机前行的方向好象下了一阵流星雨，铺天盖地。这时直升机才改变了航向掉头回飞，高度也在下降，一直到地面雷达荧光屏上没了它的影子。

双机在直升机降落的上空也一直保持着高度，盘旋飞行着。

“061、062返航。”地面指挥员呼叫着。

“061明白。”“062明白。”双机回答后返回了机场。

直升机迫降在田野里，在直升机舱里，一个身穿上黄下蓝军服的中年男子，手里持着一只“五九式”军用手枪，他把枪口顶在了直升机飞行员的后背上，用沙哑的声音问飞行员：“为什么降落？”

飞行员回答说：“直升机出了故障。”中年男子气急败坏地说：“他妈的，什么故障，我在空中就见你改变了航向，我问你要干什么，你说是为了躲避炮弹。那罗盘指针的方向根本就不对，你别想懵我，快点起飞。”飞行员没有动，中年男子用枪捅了一下飞行员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就在飞行员刚想反抗的一瞬间，枪声响了，鲜血透过了飞行夹克，喷溅在直升机前面的仪表板上，飞行员前胸雪白的丝绸纱巾染成了鲜红色，他手握腰际间的手枪枪柄，倒在了血泊中。中年男子走出直升机站在田野里，他仰望天空，一声长叹：“苍天啊！没想到我精明一世，却跟错了人，站错了队，走错了路。错！错！错！”接着就见他抬起左手，把手里的手枪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闭上双眼后慢慢的勾动了扳机，一声闷响，子弹穿过了太阳穴，咚的一声，他仰面朝天的倒了下去。

半个月后，在师部的大礼堂里，全师指战员在静静地听着师政委亲自传达着的内部通报。

通报说：9月13日一架机号为256号的三叉戟飞机，坠毁在境外的沙丘上，机上人员全部死亡。另一架“云雀”式直升飞机被拦截在境内，机上人员除一人存活外，其余人员也全部死亡。

听到这里，何军大吃一惊，他一下子想起了事情发生的前一天，在机场看到的事儿，心里暗想：“256号三叉戟飞机不是全军副统帅的座机吗？不会吧？”